2018年11月12日晚7点，华东政法大学经济法学院教授、保险法研究所所长、日本法研究中心主任李伟群做客我院，讲授“现行法架构下的保险金信托问题”。讲座由徐国栋教授主持，出席讲座的还有来自厦门市中院的法官、厦门市律协的律师等实务界嘉宾，以及一些社会兴趣人员，部分博士生、硕士生以及本科生也参加了此次讲座，法学院A201教室座无虚席。
讲座主要分为四大部分。第一部分主要围绕“何为信托”展开，李伟群教授通过列举“李嘉诚家族信托以及梅艳芳遗产信托”一成一败两个案例，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信托的基本内涵，让听众对信托有了最基本的认识。
第二部分，李伟群教授详细介绍了信托制度的起源，他表示：现代信托制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中世纪英国的USE制度，最开始时，由于它被用于避税，曾一度被普通法禁止，但是衡平法当中的判例还是推动了USE制度的发展，到了17世纪后半叶，封建负担被禁止，USE制度的避税功能被弱化，其名称也变更为表现信赖的信托（TRUST），到了19世纪，衡平法院与普通法院合二为一，信托才成为正式的法律制度。
第三部分，李伟群教授重点分析了信托的意义以及信托法律关系，他认为信托是一种财产管理制度，它在私人生活和公共领域都能发挥重要作用，对于信托法律关系，李伟群教授认为，它主要包括三方主体：委托人、受托人以及受益人，接着，李教授详细介绍了委托人、受托人以及受益人所享有的权利与义务。
第四部分将讲座推向高潮，这部分以保险金信托特别是人寿保险金信托为中心。为了帮助听众形成对保险金信托的直观感受，李伟群教授首先回放了1994年台湾中华航空CI140航班空难以及1999年台湾南投地区7.6级大地震。之后，李教授介绍了保险金业务的起源，据他介绍，在英国信托制度的基础上，保险金信托制度在美国出现，以营业为主的人寿保险信托发展于1902年。接着，李伟群教授介绍了保险金信托制度的重大意义，他认为，保险金信托可以使保险业务焕发新的生机和活力，可以保障财富的有效的传承，可以通过专业的运作手段实现财富的优质管理进而促进财富的可持续发展，可以避免因保险金诱惑而产生的道德风险，可以利用保险的杠杆作用、信托制度的债务隔离功能实现财富的增值。李教授还认为保险金信托是实现保险业和信托业资源共享、互动发展的必然要求。对于保险金信托的运作模式，李教授认为保险金信托是指以保险金或保单受益权作为信托财产，由委托人和信托机构签订信托合同，当达到保险合同约定的赔偿或给付条件时，保险公司将保险金交付于受托人，由受托人依信托合同约定的方式管理、运用信托财产，并于信托期间终止时，将信托资产及运作收益交付信托受益人。虽然保险金信托好处不胜枚举，但李教授表示，它的法律风险也非常明显，主要集中在操作规范不确定、保险合同不确定以及信托财产不确定三个方面。为了防控这些风险，需要在现行法架构下深入探讨，在正式探讨之前，李教授介绍了实务操作当中的交易结构、资产隔离设计以及保险金信托产品的架构演进，以此为基础，李教授分主体、客体和内容三方面进行了详细分析：主体方面，他重点谈到了委托人对任意解除权和变更受益权放弃问题，对于任意解除权，他认为基于特别信任关系所享有的任意解除权是不能轻易抛弃的，否则在当事人之间缺乏信任的时候，还强制当事人必须停留在合同关系当中，它跟合同的性质是有违背的，至于变更受益人的权利，当受益人对委托人有重大侵害行为时，若事先抛弃了权利，事后也不能变更受益人，这显然是不公平且不合法的；客体方面，李教授重点关注了保险金请求权能否作为保险金信托的信托财产，他认为单纯以未来的保险金请求权作为唯一的信托财产，满足不了信托财产确定性的要件；内容方面，李教授提到了实务界的创意设计，比如通过信托文件限制受益人将受益权用于清偿债务、将信托公司作为投保人、将保险金请求权作为信托财产，对于这些创意设计，李教授表示：一方面这些设计必然要有充分的法律的准备，要从现行的成功法当中找依据，另一个方面必须监管政策保持一致，拥抱监管。
点评环节，徐国栋教授高度肯定了李教授在信托制度研究方面的贡献，他认为信托制度起源于罗马法当中的遗产信托规定，此制度应当被规定在继承编当中，但是继承法学者对之开展的研究极其有限，这让人感到非常遗憾，还好有保险法学者耕耘于此。对于保险金信托的具体规则方面，徐教授认为将债务隔离原则应用于保险金信托制度当中，这是为了保障信托财产独立而牺牲债权人利益，这对债权人是不公平的，这种做法有待商榷。作为补充，徐教授认为人寿保险金信托主要涉及的是父母去世后，保险金的利用问题，这与罗马法当中的监护制度密切相关，应该结合监护本身的性质讨论它，监护监督制度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提问环节，实务界代表以及厦大师生积极踊跃地向李伟群教授提问，问题主要有“区块链对保险金信托实务操作的影响”、“美国法当中浪费者信托制度的具体规则”、“信托能否发挥规避遗产税的功能”以及“能否用信托来规避离婚时的夫妻财产分割”等，李教授耐心听取了大家的提问，并一一解答，给出了富有启发的回应。
讲座在听众们热烈的掌声中圆满落幕，在场的嘉宾纷纷上台与李伟群教授合影留恋。
图/文 朱正远